”小草说:“你订你的,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何天亮说:“关系大着呢,生孩子的事情我总办不了吧。”司机“扑哧”一声笑了出来。小草又羞又恼,扑过来挥拳便打。何天亮装模作样地躲闪着,瞅准机会抓住她的拳头,把她朝怀里拉。小草挣脱开来,朝前面的司机努努嘴。何天亮只好作罢。回到工人新村,一进胡同口就见厨师老王站在门前东张西望,看到何天亮两人,急忙蹿过来,上气不接下气地说:“来了好几个警察在屋里等你呢。”何天亮跟小草互相看看,几乎同时说出了口:“白国光的事儿。”小草拽住厨师老王悄声问:“他们来了几个人?说什么了没有?”老王说:“来了三个人,进门就找何老板。我们说何老板出去了,他们就在屋里等着。”小草又问:“他们来了有多长时间了?”老王说:“你们刚走不大工夫就来了。来了就没走,给外面打了几个电话,好像告诉对方说你们不在。对方好像让他们等着。他们就一直等着你。”
何天亮看看小草说:“别问了,人家肯定要来找我们,这是迟早的事,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。不过这事是检察院管的,怎么又扯上公安局了?”小草说:“经济犯罪归检察院,白国光死了是人命案,当然归公安局。”何天亮说:“不论归谁管,还是你那句话,没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。”小草说:“还说呢,这大白天的鬼都上门了。”何天亮说:“没做亏心事,白天黑夜都不怕鬼叫门,这么说就全面了。”两个人说说叨叨地就进了门。屋里的警察听到门外的声音马上迎了出来。何天亮注意看了一下,这几个警察都空着手,显然不是来抓自己的,心里松了一松。“你就是何天亮吗?”为首的警察四十来岁,看样子是个官,朝何天亮问。另外两个警察不动声色地就转到了何天亮侧后面。何天亮冲那两个警察说:“你们别担心,我不会跑,我要是跑刚才就不会回来。”这时候从门外又进来两个警察,接过话来说:“刚才你就是想跑也跑不了,他不就是等在外面给你报信吗?我们盯着呢。”何天亮暗叫侥幸,如果刚才他真的想逃跑,这会儿肯定已经被抓起来了,刚才他还特别注意了一下,四周没有发现可疑的人,不知道这两个警察躲到什么旮旯犄角里面了。他对那个警察官儿说:“我就是何天亮,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?”警察官儿说:“请你跟我们走一趟,我们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调查。”何天亮蹲了八年多监狱,最怕跟警察打交道,真不愿意跟他们走,就说:“你们不就是问白国光的事儿吗?我知道啥就说啥,就在这儿说行不?你们方便我也方便。”警察官儿说:“我们这是对你进行传唤,希望你配合我们,走吧。”何天亮知道不跟他们去是不行的了,只好伸出手去。警官问:“干吗?”何天亮说:“铐铐子呀。”警官说:“这是传唤,不是逮捕或者拘留,不用戴手铐,事情问清楚了你就回来。”何天亮说:“哦,那更好了,走吧。”小草一下子拦到了前面:“等等,吃完了饭再去,我们还没吃饭呢。”警官说:“我们都没吃饭,就你们的肚子金贵。”何天亮知道这些人惹不得,连忙从中和泥:“行。一顿饭不吃也没啥。再不然你们干脆都在我这儿吃算了,反正我开着饭馆,方便,咱们边吃边聊。”警官说:“以后有机会再来照顾你的买卖,咱们还是走吧。真要饿了到局里解决。”小草又插到他们中间:“我也去。”警官说:“你是谁?你干什么去?”小草说:“我是他的未婚妻,我可以证明他不在现场。”警官说:“你要是能证明一些情况去一趟也好。可是得说清楚,是你主动要配合我们调查的,到时候别说是我们让你去的。”何天亮赶紧制止小草:“你去干啥?我在不在现场用不着你证明,都走了宁宁回来谁管?”小草一听这话,又犹豫了。何天亮说:“死了人是大事,调查起来不是一下子就能完事的,咱们都走了家里不留个人万一有个啥事没人当家也不行,你就在家吧。”小草看看他,何天亮挤了挤眼睛,小草变了主意,对警官说:“那我就不去了,一会儿孩子放学了家里没人不行。”警官说:“随你便,咱们走吧。”说着领头朝外面走,其他几个警察自然而然就把何天亮夹在了中间,一伙人一起朝外面走。出了门,外面警车已经停到了门口,何天亮怎么想也没想明白刚才他们把警车藏到了什么地方。上了车,警车就鸣起了警笛一路狂奔起来,路上的车辆行人纷纷避让。何天亮心想,当警察到底派头,传唤个调查人也这么疯张倒势地威风。警车很快开到了市公安局,几个警察把他领到了三楼尽头的一间办公室里面,让他在一个木板凳上坐下。四十来岁的警官跟一个年轻的警察坐到了他对面的桌子后面,其他警察都散去了。年轻警察拿出一沓纸铺在桌子上,又拿出笔来做好记录的准备,警官就开始问话:“姓名年龄籍贯民族职业”何天亮蹲过监狱,知道这是例行公事,就老老实实一项一项地回答了。“你认识白国光吗?”何天亮点头承认:“认识。”“什么时候认识的?”何天亮知道这种问话非常重要,稍不注意就会自己把自己搅进去,所以回答的时候非常谨慎,基本上是问什么答什么,绝不多说一句废话:“十几年前就认识了,那时候他是我们厂子的党委副书记,我是维修车间的工人。”“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