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川揪着被子咬紧了塞在嘴里的布团,他的脚趾紧绷着,下身疼得没了知觉。他所有的精力都已被抽干,就连呼吸也便得困难。
“连川!连川!”狄龙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让他保持清醒。
活着好难,爹不要,娘不要,流离失所,无处可归。
爱一个人好难,任他摆弄,随他所愿,还是换不来哪怕一点真心。
这世界的一切都好难,他只有腹中这个孩子了。
宗政毅端着一盘刚做好的桂花糕溜进连川的营帐中,那人还在睡着,只是眉头紧锁,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。他脱下鞋躺到连川身边,轻轻地拍他的背。
在做什么梦呢?宗政毅想。正思忖着,连川朝他这边靠了过来。他一惊,旋即把人揽入怀中。
仍是太子之时的他在马车上看到倒在路边的这人时,只是出于怜悯才把他捡了回去。结果把他洗得干干净净、换上新衣服后,再移不开眼。他那样纯粹地看着自己,灵动的眼,微红的脸,如沾了秋露的桂花。
他想拥有他,这个念头萌生在心里。
只是,他最终让所谓自尊、疯狂、嫉妒、愤懑把喜欢与爱恋埋葬,把这人推远了。
连川缓缓睁开了双眼,他又梦到生连星那时候的事了。当他回回神,意识到自己似乎在某个人的怀抱中要挣脱时,却被抱得更紧了。他的额头紧贴着宗政毅的胸膛。
“放开!”连川小声道,他怕吵醒连星。
宗政毅不回答,也不松手。
宗政毅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,气息隐忍。他在,哭么?怎么可能……连川抬头,看见了宗政毅脸上的泪痕,映着点点月光。
“嘶——”连川倒抽一口冷气,把手抵在小腹处。
宗政毅察觉到了他的异样,便从背后拥他入怀,将宽厚而温暖的手掌覆在他的小腹上,力道适度地揉着。
连川的眼泪唰地落了下来。第一次,他们这般同床共枕,他的手没有被绑着——只是这样静静地躺着,像许多恩爱的夫夫那般。
我在你身后跟了许多年,
期盼你回头看我一眼。
我想,只要你还愿意回过头来喜欢我,
我一定会在你的身边。
可是我手里的花谢了,
你也远得我看不见了,
为何不能再早一些?